“香炉都是由各自的主人，也就是香艺师直接接手保养，我们都是不会随便碰的。至于香方……的确是不可公开的机密，但可以给诸位调查用。”清本八步示意助理将平板拿过来。

    高婧指了指翟青田：“给他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出去转转。”这些专业的事情高婧完全帮不上忙，干脆对方树见勾了勾手指，示意他跟上。

    走在安静的甲板上，高婧侧首对方树见说：“我们去之前存放香炉的休息室看看。”

    方树见点头，迟疑道：“我觉得向一要杀清本九耀这件事，很牵强，也就是美娇子和清本廊下关心则乱，才会信这种话。”

    “难道向岭是故意要让美娇子听到这些话，然后猜到她之后会告诉清本廊下，而随后清本廊下就会找上向一？”高婧蹙眉，“以此摆脱向一的嫌疑吗？”

    “或许是某种意义上的保证。保证清本廊下一定会孤身一人去见向一兄妹，而不是带着儿子。”方树见说着，却依然觉得有说不通的地方。

    譬如向一的心理素质一看就不是能杀人的，以及向一叫嚣过很多次，却连红油漆都没有泼过，明显是纸老虎；譬如向岭打的那通电话，为什么会那么巧的让美娇子从头听到了尾？再譬如一直没有得到过答案的失踪的茶叶容器，既然茶叶总会被找到，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带走那些茶叶呢？带走之后又放去了哪？

    事情顺到了现在，高婧的确是有些头绪，清本家内部当然也有杀人动机，但是比起杀人这样违法的事情，他们更在意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身份和地位，要是弑亲，后果不堪设想，清本八步和美娇子都是聪明的有钱人，清本廊下迟早会死，多行不义必自毙，根本不需要他们自己动手。

    所以就算气不过，美娇子也只是弄点让清本廊下不舒服的东西出口气而已。

    唯一突兀的，是顺理成章显露出来的向一兄妹的杀人动机和部署计划。

    一切都太轻易了，像是浮在冰面的冰山，招摇，但也只是百分之十的部分。

    有什么人，在刻意把这些事情展现给大家看，却只是展现他想展现的，而不是全部，甚至可能隐瞒了关键事件。

    “我不怀疑致死原因真的会是香药，但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，或许还有别的推手。”高婧对领路的人道了谢，推开休息室的门走进去，打量着室内干净有序的摆设。

    跟三楼的单独休息室不同，这间休息室是香艺师们共有的，只是分了区域，身为首席香艺师的向一拥有相对来说单独的一间房，穿过公共休息室就是，还有一扇面向通道的窗户。

    粗略的扫过公共休息室，高婧推开门进了向一兄妹时间线里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。

    门洞这边的墙是挂衣服的，门对面的墙是换衣服的，沙发只能背靠着窗户下面的墙，三面墙都没能有空余，留下来过人的通道很窄，无法容纳两个人过。

    这是一间一个人说话，全屋子人都能听到的房间。

    所以说，要么是向一不在这里，不然向岭打电话她一定听得到，所谓的藏起来就没有意义了。

    “你说，会不会是美娇子撒谎了？”

    高婧揉了揉眉心，可撒谎对她有什么好处？让向一承担清本廊下死去的责任？本来也不是美娇子的责任啊。

    如果不撒谎，这又说不通。

    “为了保全谁而撒谎？”方树见沉吟，“你还是怀疑清本家的人？”

    “你不也从一而终的怀疑向一兄妹吗？”高婧随口回了一句，开始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。

    保全谁……看起来不像，除非杀人的是清本九耀还差不多。

    等等，不会是清本九耀吧？

    方树见笑：“你不觉得奇怪？向一兄妹的不在场证明和存在感都强，向岭从一开始就站在备受瞩目的第一排，而向一干脆和死者一起共舞，多好的摆脱嫌疑方式。”

    被自己的脑补雷的里嫩外焦，高婧觉得自己被方树见的奸情论带偏了，拉回正常思路后，想了想方树见说的话。

    是挺奇怪，像是早就知道自己会被怀疑，于是从一开始上船就在安排自己被人看见。

    “但你忽略了一点。”高婧戴上了白手套，开始检查这间屋子里的东西，“向一怎么成为领头香艺师的？一个扬言会破坏这场剪彩的人，竟然成了首席香艺师，谁给的权利？”